番外1　旧事

1

季乔是一只自由自在的猫。

他很少被主人责罚，也没有被禁止出门，时常化为原形惬意的躺在草坪上，慵懒地晒着太阳。

别的兽人见了总会用一种很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你的主人对你可真好啊。”

季乔不置可否，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太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安慰道，“没事，大家都会好的。”长而密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自嘲。

“会吗……”

受伤的翠鸟满是苦涩，颤抖着双手擦过季乔雪白的绒毛，留下一片明显的血迹。

他近乎执拗地看着季乔，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求救，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翠鸟原本漂亮的羽毛已经黯淡无光，一道明显的刀痕从中间斩断了他的翅膀羽翼，从此再也不能飞翔。

季乔握住了自己好友的双手，将伤药放在他的手上，轻轻拂过那一片片长短不一还在流血的伤疤，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轻不可闻，“会好的……”

“我们都会好的。”

虚荣的假面一旦带上就无法轻易摘下，季乔有时也很厌恶装作模样的自己，只靠着所剩无几的自尊勉强挣扎。

他从来不会被限制自由，沦为主人们随意取乐的玩物，身上也不会像其他兽人一样遍布伤痕。

季乔见过太多被罚到站都站不稳还要跪在自己主人鞋边用唇舌舔干净鞋底污秽的兽人，他们的眼神都是空洞的，死气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走向灭亡。

只有夜深人静时，季乔才会卸下所有伪装，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把自己蜷缩在季泽之门口的软垫上，贪婪地吸取上面残留的淡淡气息。

他的主人留下的味道消散的差不多了，在季乔日复一日重复地拥抱中，这块毯子早就被染上了属于季乔自己的气息。

只是他不愿接受，还要倔强地相信上面的气息还在，他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

只有季乔自己知道，他很少被责罚，不是因为受尽宠爱，只是因为他的主人根本不在意他。

因为不在乎，所以连伤痕都成了奢侈，每一次被鞭打留下的痕迹，季乔总是不愿上药，他想要的东西不多，身上的痕迹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可就连这么一点微小的愿望，季泽之都很少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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